时间又过去一个月，因为她做的件数，残损率很低，她被任命为副组长。其实，她并不喜欢管人，可是当副组长，每个月可以多领400元工资。对于她来说，相当有诱惑力。

然而，枪打出头鸟。

李惠对待她的态度，有了巨大的改变，工作的时候不配合，生活上的冷眼。后来，童念告诉她，厂里每个季度都有考核，成绩优异的，可以晋升或者加工资，李惠来厂里两年了，一直没有得到提拔。

倒也不是李惠技能考核的结果太差，而是李惠的人缘实在不怎么好，总是喜欢嚼舌根、贪图小便宜，所以每次在员工考核的结果都不佳。

而乔羽来厂里才2个月，还没有参加考核，就被破格提拔，当然会被人嫉妒。

她问过组长缘由，组长从办公桌上，拿着一张表格，“你的表格做的不错。”

乔羽看着那张表格，这是上周，组长让她帮忙整理物料的用的，她不吃不喝，花了一天时间，才将仓库的东西，分门别类整理清楚。

那天晚上，还是组长给她带的饭。

"而且，你是她们当中学历最高，是唯一会做表格的人。”组长靠着电风扇近一点，凉风使他舒服很多，“他们啊！一让他们做表格，就跟要他们命一样。”

“你比他们有冲劲多了。”

乔羽是有想过放弃这个副组长的位置，因为她担心会是什么其他原因，正如李惠当着她的面阴阳怪气和童念说的那样。

“长得好看啊，就是容易上位一些。”

乔羽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个岗位后，对于她的挑战才刚刚开始。他们组的残损率徒然增加很多，她将物料转到三组的时候，总会挨刘组长训斥。

是，就是当初向她表白的那位。

晚上的时候，她一个在洗衣房洗衣服，夏天的蚊子很多，不时的就会被叮一口，实在令人恼怒。

她听到身后，传来拖鞋吧唧吧唧的声音，回头看，是宋娟同样抱着洗衣盆走进来。

宋娟也是她这个组的，能力其实不在她之下，但是她一天的量十分固定，不会多也不会少，只做自己该做的部分，虽然行为无错，但是会影响其他人的流程进度。

“你想知道，是谁故意弄高残损率吗？”宋娟打开水龙头，水哗啦啦的流进盆里。

水很大，她的左袖被溅的，湿了大半。

“知道。”他们组十个人，除了李惠，其他人不会做这样的事情。

水漫过洗衣盆，宋娟将水龙头关上，倒上洗衣粉后，才慢悠悠的开始搓洗，“所以你就甘愿忍气吞声。”

乔羽并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人，她将最后一件衣服拧干，放进一旁的洗衣盆里，端起来，准备离开。

“哎，你想不想挣大钱。”宋娟停下手里的动作，转过头喊住她。

乔羽停下脚步，挣大钱！像她一样吗。她不止一次，看到宋娟上了一个年轻男人的车，车子她不懂，但是她看的出来，价格不菲。

“没兴趣。”

“难道，你想在这里干到老。”

乔羽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，但是她觉得眼下的生活，至少安稳。

“为什么不可以呢。”她反问。

宋娟冷笑，“那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有钱人的生活，有多么的好。”

乔羽并不想与宋娟在这价值观念上，有过多的讨论，她们本就不是一类人，又何必浪费时间，在这上面辩论。

并没有理睬她，继续做自己的事情。

又过了两周，厂里工资计算做了大变动，以往是按时计工，现在按计件工资。

每个人都只需要完成自己的部分，不像之前那样，好几个工序掺杂一起，以至于不好归责。

这件事，自然有乔羽的参与。她根据隔壁服装厂的经验，做了一个方案，交给张娜娜。也是正好厂里准备工序变革，张娜娜正负责这件事情。

她的方案，大多数得到了执行，当月也加了两百元的工资。

宿舍里面，有愁有喜。童念最愁，因为她的速度最慢，完成最低计件数，已经差不多是她目前的水平，意味着她现在每个月的工资会打折扣。

李惠倒是高兴，她的速度还是快的，现在的方案，她每个月可以多得一百多。

李惠撺掇童念冷落乔羽。乔羽已经做好的准备，可是童念没有这么做，她还是一下班，就拉着乔羽的手，冲向食堂，抢她最爱吃的红烧鱼。

“你不生我的气吗？”乔羽问。

童念吃着鱼，一副懵懵的表情，“什么？”

“我向人事，提议更改工资方案的事情。”

童念哈哈笑了起来，“我为什么要生气啊！你提的很好啊，多劳多得本就公平一点。我做的不快，是我自己的问题。”

她叹息一声，“等下个月工资出来，如果少的太多，我要好好计划一下，以后的工资要怎么花了。”

她的眼睛依旧明媚，像个小孩一样。

“其实，如果你每个小时多做五件，一个月就可以多领两百元工资。”乔羽一开始的方案里，对最低件数的设置，并不高，每个人都可以轻松达到。

但显然，工厂不是慈善家，只会将最低件数设置在一个较高的水平，只有熟练的老员工才可能获得额外的工资。

“五件啊！一天就要多做六十件。”童念哇的一下摇头，“算了吧，我拿到基本工资就很好了。我可不像你，有这么强的冲劲，每天就像不用睡觉一样。”

童念盯着她的眼睛看；“你的眼睛整天都是红的，你这么拼为什么啊，不会真的是为了挣钱养你男朋友吧！”

因为只有忙碌，才能让她摆脱噩梦。

乔羽轻笑，没有回应，她并不想对于自己所做的事情，有过多的解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