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灵雨一身荆钗布裙神色匆匆,赶到晟江时,却只在客栈找到了萧雒棠。
“师兄怎么不在?”
“他有事。你怎么这副打扮,遇到什么麻烦了?”
纪灵雨无暇抱怨方未济,急道:“别管我什么样了,李倓不在扬州!”
“什么叫不在扬州?”
“从一开始,就不是李倓!”纪灵雨虽然急,却仍有调理,不愧是医者。
“扬州的李倓是假的!我与九韶本没有怀疑,但我无意间瞥见他耳后,我怀疑是易容的。我们有了怀疑,便仔细观察了每个凌雪阁弟子,每天都有不同人进进出出,但是我们注意到每天都有一个人早早便进屋,夜里才离开。我和九韶跟踪后发现,那人竟然也是去找李倓的!那个真的李倓一直都在晟江!”
萧雒棠皱着眉思考半晌,忽然笑起来:“不必这么急,你在这里先休息,等未济回来自有分说。我出去办点事,若是未济先回来,让他别急,等我回来便是。”
“诶?你去哪啊?喂!”
萧雒棠只当听不见。出了客栈门,便拐进小巷子里,干净利落地跳上屋顶,目光环视周围,似在找人。不多时,一个熟悉的人影跃入眼帘,意外又不意外,萧雒棠落到那人身边,用轻松的语气问道:“这位兄弟是盯我们呢吧?”
那人被识破也不惊慌,爽快地承认了,对萧雒棠的直来直去倒是接受良好。
萧雒棠将手一抱,说道:“未济以为发现你又在监视别人,怎么也想不到其实你是在监视我们。什么时候开始给李倓做事的?他如今可不是建宁王了。”
“王爷始终是皇室宗亲。”那人说了这么一句,却不回答问题,也不问任何问题。
萧雒棠回忆了一下方未济那日提起的当时情况,拈了个纸人道:“我与未济不同,他动手光明正大的很,我可有的是办法招待你。”
语气端得是漫不经心,那人显然是知道萧雒棠的身份,瞬间认怂了,警惕地看着那纸人,答道:“那时跟踪王爷被凌雪阁发现,将功折罪,便为王爷做事。”
萧雒棠点点头,又道:“李倓在哪?带我去见他。”
那人半点推辞之语也无,带着萧雒棠去往临河边的一处小院。原本的住户早被请走,院子内外遍布眼线,正是李倓的临时落脚地。
萧雒棠进院子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坑过李倓一回,一时有些心虚。
“又见面了。”出乎意料,李倓似乎并没什么其他反应,甚至先打招呼。
“王爷看见我似乎并不意外,用这个人监视我们,难道是为了让我们发现?”萧雒棠随口接道,琢磨这着李倓应该犯不着整那么些个假身份。
“亦无不可。”李倓模棱两可。
萧雒棠随口蒙中,也笑了:“王爷真爱说笑。开门见山,在下有几个问题想问王爷。”
“说。”
看一眼李倓的神色,似乎并无不耐,萧雒棠便道:“王爷不在扬州帮忙,就不怕唐简真的令九天受挫?”
“不破不立。”李倓淡然,“九天经营两百年,岂会被唐简一招击破?便是摆在天子面前,我同样有的是办法。”
这话意有所指,萧雒棠懂了几分。
“既然如此,第二个问题,王爷驾临此处为何?若只为一网打尽叛党,王爷不必躬亲。”
“你还记得,衍天宗,为何避世吗?”
萧雒棠瞬间了然,这是为了《推背图》来的。虽然是假的,却也不能任由它流落在外,否则有心之人便有了借口。
“我还有最后一问,王爷盯着我们又是为什么?”
李倓这次似乎有了些兴致,看着萧雒棠道:“你很有趣。”
萧雒棠莫名一阵恶寒,实在想不通李倓目的何在。
“你做过的事,我有所耳闻。”李倓似乎换了个话题,“既有如此能力,想必不比变天那小丫头差。”
“王爷高看了,在下不过普普通通的衍天弟子,岂能比得上神算。”萧雒棠不知道李倓打的什么主意,本着只要自己是尘埃就没人能够利用的原则,极力否认对方的假设。
李倓并不意外:“九天内各有心思并非一天两天……”
“噗嗤”听到这话的萧雒棠没忍住笑了出来。
“……到今日局面,需要的是破而后立。”李倓毫无反应地说完,继续说道,“所以,我需要你的能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