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有你,李一舟,你就是个废物,我倾尽代家全力培养你,到头来,你还是一个吃软饭的。
我真是瞎了眼,我怎么会爱上你这样的人。
星玉已经听不清了,也看不见了,她只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,她咬动牙齿,瞬间一道尖锐的钢丝从唇齿间穿透了她的大脑,我什么都不会留给你们。
李一舟和代微大惊,还不等他们做什么,随着她的死亡,她的半个机械身体开始分解,空气中传来一声冷漠的声音:“爆炸启动,倒计时,1。”
耳畔传来轰鸣声,整个人像没有重力一样漂浮在虚空,意识浮浮沉沉,仿佛置身于无穷无尽的星空之中,时而冰冷,时而炙热,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“滴答,滴答”的声音。
顺着这道声音,星玉的意识逐渐清明,耳边传来两道声音。
“她什么时候醒?”
“还得一两个小时。”
“不会出现问题吧!”
话音刚落一阵悦耳的声音传来,星玉的意识越发清醒,她甚至能感受到身下松软的触感,额头微微的刺痛。
虚拟世界有这么真实的感觉吗?
“我去把他打发了,你快去通知李一舟,让他现在就来。”
“好。”
随着一阵脚步声,那两道声音逐渐消失。
眼皮仿佛被什么东西黏住,星玉努力睁开,一丝微弱的光亮闯进黑暗,门外响起一阵吵闹声。
“我就进去看一眼。”
“这位同学,代星玉同学暂时还在昏睡,等她醒来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。”
“没事,我看一眼就走,不会打扰她的。”
“不行,哎,哎,你怎么硬闯,你看我就说她还睡着,你快离开吧!”
星玉看向门口,透过玻璃门正好撞进一双银灰色的眼眸。
一阵大力被从外面推开,一个声音高叫道:“代星玉,你竟然为了逃课联合医生装病?”
逃课?装病?
他身后的女医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。
她下意识的看向门内,正看到星玉一副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们,她立刻跑开了。
星玉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,此刻她整个人已经顿住,眼前出现了一个让她始料未及的人。
“大小姐,你的头怎么样了?
星玉这才发觉额头顿顿的疼痛,伸手一抹,粘稠中带着一丝冰凉的液体,这是……
脑袋一瞬间卡顿,星玉看着它有些呆滞:“为什么会痛?”
“我的大小姐,脑袋被开了飘,你没死就算命大。”
“你是……白,细狗。”声音像,长得像,性格也像。
眼前的男孩一头张扬的白色头发,充满了生机和活力的脸上,恼羞成怒道:“大耳朵,你再说一遍。”
这张脸,这张脸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出现在梦里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麻木扭曲的尸体。
“……他们从哪里得到你的数据,真是无耻。”
“什么乱七八糟的,一听你受伤我就赶过来,连实训课都逃了,你竟然说我无耻,还有,以后在学校里叫我大名柏垭。”
柏垭,细狗二十年前被柏家除名,这个名字他再也没有用过,怎么会……
星玉眼里闪过一丝锋芒,她应该死了呀,一旦启动爆炸根本没有时间阻止,李一舟和代微一定会给她陪葬。
难道他们还是将她的大脑挖了出来,然后将她的意识上传到了虚拟世界?眼前的一切其实都是数据?
不,不可能,她在死前特意用钢丝穿透大脑,中枢神经受损不可逆,只有完整的大脑才能将意识上传,她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。
所以,现在是……
她看着周围的环境,最后几年她长期居住在病房里,对一些医疗器械也比较熟悉,但这些东西明明早就淘汰了,突然她的眼睛定格在某处,星历750年6月12日,东引星13点17分。
不对,她死的时候明明是780年。
这是……三十年前。
这是她的身体,一个年轻的健康的身体。
星玉脑海里掀起滔天巨浪,一个想法让她心跳如雷,但是脸上却越发平静,丝毫看不出任何破绽。
“喂,大耳朵,你怎么啦?”
联想到刚才听到的对话,一个不好的念头闪过脑海,不管这是不是虚构的世界,她都必须立刻离开。
“走,我要马上走。”她想坐起来,但四肢发软,又颓然的倒在床上。
柏垭按住她的动作:“你要去哪啊?大姐,你脑袋被开了瓢,真的被打傻了。”
“……不想死就滚。”星玉幽幽的看着他。
柏垭被她的眼神定住,他忍不住放松了力道,眼睁睁的看着她拔掉身上所有的线管,她不是最怕疼了吗?
还不等他多想,下一刻对方却已经滑倒在地上,并拼命的朝外爬去。
他什么时候见过她这么狼狈,明明昨天她还因为一杯奶昔多了几颗糖而大发雷霆。
他一边扶起对方,一边解释道:“医生应该给你加了一些安定成分的药,你现在身体还未彻底恢复,你不要怕,这里没有危险。”
星玉根本不在乎他说什么,她不能再呆在这里了。
见她一意孤行的模样,柏垭只好退让道:“好好好,我帮你转院,行了吧。”
“立刻。”星玉指了指大门。
“行,姑奶奶,真是怕了你了。”柏垭将她重扶到疗养床上,他打开智脑:“妮娜,叫一辆医疗车过来,喂,喂,妮娜?”
然后他瞠目结舌的看着星玉:“信号被屏蔽了?”
她就知道不会这么顺利,既然他们要陪她演,那她就奉陪到底。
她在大一时期确实被人砸破了脑袋,而那个人正是李一舟。
刚刚想到这个人,下一刻门铃响起,一道机械声道:“222号病房,有人来访,是否允许对方探视。”
“您好,我是李一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