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种了无生趣的感觉。

活着到底为了什么。如果自己继续活下去，是不是还会迫害到其他人。

她在想，是不是自己离开了，才是真的对得起苏诚还有崔文政。这些被自己害了一声的人。

手指不受控制的将针头拔掉，她缓缓起了身，走到窗户面前。

眺望下面，目测有二十多米。

应该够了吧！

她一点点的打开窗户，夜里的凉风吹了进来，将她的发丝吹拂起来。

悲凉的，寒冷的。

她一只脚抬起。

“大晚上的，开什么窗。”隔壁的老爷爷被弄醒，气不打一出来，对着乔羽就骂，“你们这些小年轻，真的一个个都不知道体谅体谅我们这些老头子。好不容易睡着了，又弄醒了。”

“咳咳咳”老爷子按着床头的响铃，继续咳嗽。

乔羽看着他咳的厉害，歉疚的将窗户关上，“对不起，对不起。”

很快，护士赶了过来，看着老头子只是咳嗽，没耐心的说道，“我说大爷，你要是没事，就睡吧！天天这么折腾我们，我们也累啊！都说了，你没什么大问题，就是受了一点寒，保暖做好，就可以了。”

大爷捂着心口，“你骗人，我都说了我心口闷的慌，我要死了，要死了。你们不肯救我，我要告你们去。”

护士也是真被弄烦了，“行，你告去吧！明天你就去告。”说完看乔羽站在窗户那边傻站着，也没个好口气，“你站那里做什么，谁让你拔针的。”

看着护士一脸憔悴，不知道熬了多少夜，乔羽心里更愧疚了，她乖乖的躺在病床上。

护士将灯打开，不耐烦的又重新给她插上针头，“这次记住不能拔，你严重低血糖，想饿死自己啊！好好休息，等休息好了，记得好好吃饭。”

乔羽没有说话，看着护士感觉比她还要憔悴，“抱歉，打扰你休息了。”

护士笑了，“哎，我累点到没多大事，你们早点好，早点出院才是好。”说完，看着大爷一眼。

大爷继续捂着心口嗷嗷直叫。

护士忙完后，又交代几句，才离开。

乔羽继续盯着挂着的葡萄糖。刚才一阵的悲凉感，被打断，此刻脑子一片空白。

“小姑娘，你哪里人啊！”大爷没事找事闲问。

乔羽侧过头看着他，老爷子看起来七十多岁了，但一双眼睛浑浊有力，瞧着样子，身子倒是坚朗的狠一样。

“H来的。”

“哦，晚上那人，是你朋友吗？”大爷问。

乔羽想，大爷说的应该是室友，她点了点头。

大爷“哦”了一声，“感觉倒是挺在乎你的。多好，住院了还有人关怀，不像我老了，子女都成家立业，有了自己的生活，哪里有精力管的了这老不死的。”

乔羽看的出来，眼前的人，可能是个孤独的老人家。

她摇头，“就算年轻，也没有什么人关心，也没有什么可活的。”

“胡说八道”大爷生气，手上的动作都多了起来，气的像要起身，将乔羽打一顿一样，“年轻多好的事情，身体健健康康的，才能去想去的地方，才能帮助子女照看孩子，才不会被子女嫌弃。”

“是吗？可是，我没有需要照顾的人，没有想去的地方。”乔羽喃喃自语，“和我待久的人，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。”

“你父母呢。”大爷怒，“不管你父母啦！帮你养这么大，白养了。”

“都没了。”乔羽空洞的说着，现在的她好像能平常的说出这些话。

大爷沉默了一会，表情变了变，又开始教育，“那就好好照顾自己。多做点好事，做点有意义的事。”

“什么是有意义的事。”乔羽问。

“做有意义的事情还不简单”大爷指着床头的柜子，“明天出去，给我买包烟。”

。。。

乔羽如果没有听错，大爷应该是咳嗽相关的病，买烟，是不是火上浇油。

“大爷，好好休息吧”乔羽说完，就沉默了，她现在不想说话。

“哎”大爷叹气，“我要不是怕她们将我的床位收了，我早出去买烟了。”

说完，又咳嗽起来。

乔羽问，“你为什么不出院。”

大爷反问，“那你为什么想跳下去。”

原来大爷看到了。

乔羽沉默起来，大爷却首先开口说道：“不出院，还不是希望，我那子女可以多关心关心我嘛！医院好歹有点人，回去之后，一个人呆在屋子里，太难受了。”

“你呢，为啥啊！”

乔羽思索了一会，可能是在医院，又是萍水相逢，以后都不可能再见面，反而可以说出心里话。

“因为我的缘故，害了好几个人，出了事情，但我却什么都做不了，弥补不了。”

“看你的样子就不像故意的”大爷说道，“自责是肯定的，但是你就算刚才真的跳下去了，事情就能解决吗？不能，你这是逃避，我要是你的仇人，我更愿意看你痛不欲生的过日子。”

乔羽表情抽搐，有这么安慰人的吗？

大爷笑了，“开个玩笑。”

“年轻人啊！总觉得的什么事情都是天大的事，你到我这么大年纪就知道，一切事情都不过尔尔。”

“我害一个品学兼优的人，入狱三年。”

大爷立刻闭上了嘴，身子都端正了许多，耳朵竖起来听。看着娃娃年纪不大，故事比他还丰富啊！

“我害一个人父亲入狱，公司破产。”

大爷不相信了，“就你，这么大能耐，你都干了什么事情。”

乔羽继续说。

大爷听完后笑了。乔羽看着他，反问，“你不信。”

“呵呵”大爷笑的更大声了，“按你这么说，这公司本来就违法犯罪，你不过是被人利用，这老总被关，关你屁事，不是罪有应得嘛。”

何承也说过这样的话，可是崔文政信任她，她却辜负了。她摇头，“可是，我却辜负了别人的信任。”

“那也不关你的事，你又不是故意的，你是被人利用，坏的人是利用你的人。”大爷说的不过瘾，言辞激烈，“你这娃，怎么喜欢给自己揽罪呢。刚才你说那个什么，害一个人入狱，又是怎么回事。”

乔羽不想说了，觉得大爷根本不明白。

大爷一直追问，见她不搭理，生气直骂，“真是没出息，我要是你，就好好给你那个朋友解释，他要是不搭理，那是他的事情，怎滴，自己老爹犯了事，还不允许别人说了。那得多少其他好人被害啊！”

大爷越说越激动，弄的乔羽用被子捂着脑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