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羽收回打量的目光，默不作声的坐在后面。

“几岁了。”他问。

“快十八了。”

陈先生脸色明显一冷，语气冰冷的询问：“怎么招惹上那些人的。”

乔羽委屈巴巴的将方才没有解释完的话，说出来，边说，边流眼泪。今夜她是真的吓到了。

前面递来一盒面巾纸，陈先生回过头，眼神温柔，这一次，倒是符合他儒雅的气质，“擦擦吧！以后留个心眼，别什么人都信。”

乔羽那个时候听话的点了点头，后来才发现，其实她还是没有长记性，容易相信他人。

陈先生将她送回厂子门口，他叮嘱了几句，“这段时间，就不要出来了，以免他们找你麻烦。”

乔羽想着，打死她都不出来了。

可是，她还是不长记性。

第二天早上，宋娟才回来，见到乔羽的时候，她脸色十分疲倦，却丝毫没有愧疚的心里看着乔羽，“行，这次我倒是信了，当真是个不畏钱财所动的圣女。”

乔羽气的握紧拳头。

“别担心，他们不会来找你。”宋娟打着哈欠，准备进屋休息。

乔羽没有忍住，抬手扇了她一巴掌，红印顿时印染着宋娟苍白的脸。

宋娟握住脸，倒也没有反抗，一脸颓意，呵呵笑着，“行，两清了。”

乔羽起的整个人都在发抖。

“我都说了，他们不会来找你麻烦。”宋娟推开乔羽，“别挡老子睡觉。”

乔羽被推开，她看见宋娟捂着肚子，脚步虚浮的走进宿舍。

似是受了什么伤。

她在想，昨晚她跑掉之后，宋娟会被那些人如何对待。

她摇头，这件事情，她不欠，她才是受害者。不该同情心泛滥。

日子又平静了下来，乔羽近三个月都没有出厂。

平静的日子里，只发生了一件事情，宋娟辞职了，宿舍里最高兴的莫过于李惠，李惠霸占了宋娟的床铺，将自己的东西全部放在床铺上面。

何必呢，这点小便宜。

宋娟走的那一天，恰巧是乔羽的休息。但是她没有待在宿舍，而是在人事张娜娜那里待了一天，向她讨教一下人事方面的知识。

张娜娜整理宋娟离职资料的时候，悠悠长叹，她与宋娟还是同乡。宋娟家境贫寒，父亲重男轻女，家里有个弟弟，每个月的工资都要打给家里，只留个两百元作为生活费。

张娜娜苦笑一声，“宋娟的工资卡都是他父亲的。我看她可怜，曾将工资分为两次发放，一部分留给她。

一开始她来厂里的时候，还挺认真肯干的，后来回了一趟家，父亲逼她嫁给一个遭老头子，跑出来后，就变成如今这样。”

乔羽回宿舍后，看着空荡荡的床铺，竟有些怅然，但她不能原谅宋娟对自己所做的事情。

自己的悲苦，并不能成为伤害她人的借口。

不原谅是一回事，看着她受苦，不能袖手旁观又是另外一回事。

时隔三个多月，她再次见到宋娟。

那天她与童念去市里买过冬的衣服。

童念试衣服很慢，乔羽百无聊赖的坐在店铺门旁的软椅上，看着外面街道。

她直面看见宋娟走来，戴着口罩，身旁还有两个男人。

其中走在前面戴着口罩和眼镜的男子，即使其中一人全副武装，她还是认出此人，就是那晚揪起她头发的赵俊。

宋娟的左边还有一个男人，同样戴着墨镜，粗壮的手臂桎梏着她的手臂，一直拽着她

往前走。

宋娟也看见了乔羽，眼神里闪烁着求救的信号。

同样看见她的还有赵俊，赵俊扶下墨镜一角，露出凶恶的眼神，待看清乔羽，恶狠狠的吼了一句，“别多管闲事。”

宋娟扭动着身子，嘴巴发出呜呜的求救声，原来她的嘴巴被封上了。

乔羽扭过头，假装着没有看见。

待身后呜咽的求救声消失，她才扭过头去看，已经走远的宋娟。